“1936年暑假中我认识了祁式潜。这偶尔的相识,不料是根本改变我今后思想生活的源渊。”在自传里,居瀛棣回忆起与丈夫的初识,感慨万分。
一个是南京秘密学联的负责人之一,一个是国民党元老居正之女。
谁也没想到,日后的两人志同道合,携手成了中共隐蔽战线上的尖兵。
初次相逢,他是她的革命领路人
祁式潜出生在扬州,12岁那年,他跟随母亲来到南京,成为钟英中学的一名学生。
“九一八”事变后,南京各大、中学校罢课游行,高呼救国口号。祁式潜作为钟英中学的学生代表,初露头角。
考入了金陵大学后,祁式潜加入了南京读书会,并以“救亡”相号召,在同学中发展起一批进步力量。当南京秘密学联成立时,他被选为执行委员兼组织部长,卓有成效地开展了各类活动。
1936年的夏天,华东地区各教会大学在浙江举行联合夏令营。在营地,祁式潜第一次见到金女大的学生代表居瀛棣。
居瀛棣是南京国民政府司法院院长居正的女儿,却丝毫没有大小姐派头,偏爱穿布衣布鞋,还让家中佣人直呼自己姓名。
居瀛棣(右二)与母亲、兄弟姐妹的合影
起初,祁式潜对居瀛棣的印象只有穿着朴素。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就把她当作了“外围团体”的发展对象。
祁式潜时常将书借给居瀛棣,但居瀛棣只爱看小说,理论书往往原封不动地归还。几番下来,祁式潜便换了策略,常与她说些革命者艰苦斗争的故事,居瀛棣慢慢地对革命有了初步的认识。
卢沟桥的炮声点燃了抗日烽火,祁式潜与居瀛棣天各一方。祁式潜担任中共南京市委委员,奔走在抗日救亡宣传前线,居瀛棣则在母亲的要求下带着妹妹前往湖北避难。
伴随着鸣笛,船缓缓离开港口,居瀛棣心想:若是他知道我在逃难的行列中,一定会取笑我的。
离家出走,根据地结为红色伉俪
在湖北的日子里,居瀛棣听着从前线传来的消息,深感“读书救国”难有出路,决心投身到抗日救亡运动中去。
家里人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对她严加看管,居瀛棣最终没能如愿。
1938年夏,祁式潜因工作关系来到成都,金陵女大恰好也已西迁到华西坝,居瀛棣仍在该校就读。
这一次重逢,居瀛棣变得更加坚定,她对祁式潜说:“我决心离家参加任何救亡工作。”
一日清晨,居瀛棣起得格外早,她向熟睡的母亲暗暗告别,跟着祁式潜离开了成都,前往中共在敌后建立的抗日民主根据地。
居瀛棣曾回忆,自己所在的新四军游击队伍,起初只有3支抢,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迅速发展壮大,成为日军闻之丧胆的铁军。
在艰苦的环境下,她反而长胖了些,因为精神上的愉快就是她最好的营养补给。
不久后,居瀛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在根据地同志们的见证下,与祁式潜结为革命伴侣。
祁式潜、居瀛棣一家三口合影
由于居瀛棣的特殊家庭背景,加上祁式潜先后在鄂东、苏皖等地区任要职,这对伉俪的传奇故事一度在各根据地传颂开来。
陈毅还曾当面夸居瀛棣说:“连你都加入了我们,这说明我们走的路是对的,是得人心的!”
隐蔽战线,秘密电台藏家中
抗战后期,日军对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的扫荡,居瀛棣经区党委批准带着孩子转移。不久后,祁式潜也被迫离开了根据地,中间一度与组织失去联系,直到1945年才重新归队。
随后,祁式潜、居瀛棣夫妇的工作关系转入吴克坚领导的情报系统,两人的家中,还藏有一部秘密电台,报务员就长期住在三楼的小房间里。
吴克坚
在当时,居正全家都已搬到了上海。居母为祁式潜在中央银行谋得一个闲职,居瀛棣则在邮政储汇局工作,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旗袍口红,出现在各种社交场合。
吴克坚时常装作生意人,去银行和祁式潜接头,有时甚至以祁式潜朋友的身份,出入居正的家中。
居瀛棣时常会收到吴克坚的妻子送来的小点心、烟卷,里面藏着需要拍发的电报,由她带回去交给报务员发出。
不仅如此,居瀛棣还亲赴香港,秘密会见中共在港的情报负责人潘汉年,接回译电员和密电码,保证情报联络的畅通。
三年的地下工作,祁式潜、居瀛棣夫妇在吴克坚的领导下,开展了一系列情报与策反工作,义无反顾,舍生忘死。
最终,他们在隐蔽战线上,迎来了新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