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红色故事】石臼湖上的战斗生活

发布时间:2020-07-07 09:45 来源:南京党史网

 夕阳西下,绚丽的晚霞洒满天空,倒映在偌大的石臼湖上,整个湖面犹如一块巨大的红宝石在天地间闪耀。风掠过湖面时,无边无际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像有无数的小生命在欢快地舞蹈。一些晚归的鸟儿从远空中飞来,栖落在几处密密丛丛的芦苇荡中——那里是家的所在地。

 “嘎,嘎,嘎”,随着几声类似鸭子叫声的响起,一只大木船从一人多高的芦苇荡中缓缓驶出。

 船头站着一名新四军战士,他右手提着一支步枪,眼睛警惕地四下眺望着湖面,看到湖面上没有敌情,他时不时地学着野鸭的叫声,仿佛在呼唤着同伴。

 远处茂密的芦苇荡中很快就有了回应,几声野鸭子的回应声后,两只小渔船陆续从芦苇荡中驶出,向着大船靠拢。

 三只船渐渐地汇集在一起,船舱上的篷布全部打开,三只船舱里躺满了新四军伤员。

 “湖面很安全,同志们都出来透透气吧。卫生员还要给你们检查一下。”船头学野鸭叫的战士吩咐道。

 “小李呀,你这个通讯员不搞通讯,改学野鸭子叫啦!”有人打趣道,引得船上的伤员们一阵哄笑。

 通讯员小李腼腆地一笑:“为了安全嘛!招来鬼子可不好。”

 卫生员吴志芳二十出头,他熟练地从大船上跳到一只小船上,大船上的伤员最多,有三十名,特别还有几名是生命垂危的重伤员,他必须整日守候在大船上。只有在傍晚时,他才有机会去另外两条小船上查看、医治其他伤员。

 五十多名新四军伤员都斜躺在船上,他们个个面黄肌瘦,每人的伤情都很严重,基本上不能行走。这些伤员都来自英勇的新四军十六旅四十六团和抗大九分校二大队。他们是在不久前的两场战斗中负的伤。

 1943年的春天,国民党顽固派为消灭苏南新四军和人民抗日力量,向位于溧水的新四军苏南党政军首脑机关发起进攻,苏南反顽战役由此打响。战役中,新四军十六旅四十六团奉命攻打溧水北经巷村,驻守北经巷的是顽挺进军第六团。经过一场激烈的夜战,四十六团消灭了该团团部和所属两个营。趁着黑夜,四十六团胜利突围,与抗大九分校二大队一起,辗转撤往石臼湖北的横山地区,分驻于石场、南岗等村庄。4月17日凌晨,敌纠集了溧水、洪蓝等据点的800多个鬼子向四十六团驻地分路包围,在背靠石臼湖的地形不利条件下,在南岗、前堡、新张家、东旺壒一线,背水作战。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鬼子伤亡惨重,溃逃回据点。

 在两场激战中,新四军四十六团和抗大九分校二大队受伤的五十多名战士无法随大部队行军,为了不拖累部队,伤员们恳求留在石臼湖上养伤。四十六团团长黄玉庭和政委丁麟章考虑再三,答应了伤员们的请求,找了一只大船和两条小船,留下两个卫生员和一名通讯员,以及部分粮食、药品、经费和一些武器弹药。分别的那天晚上,政委丁麟章来看望大家,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诚恳地对留下的伤员们说道:“你们要安心养伤,坚持斗争,这是一场特殊的战斗。等我们大部队有了落脚点,我一定派人来接你们。”丁政委的话激荡在每个伤员的心里,也坚定了他们留守养伤的信心。当天夜里,部队开拔的时候,伤员们还是强忍着伤痛,相互搀扶着,来为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战友们送行。伤员们怀着孩子初次离开母亲般的心情依依惜别,坚强的战士们还是流下了眼泪。

 为了安全起见,这支由五十多名伤员组成的特殊部队,乘船入湖,整天漂泊在溧水西南面石臼湖上,过上了“天为屋顶船为床”的湖上生活。当时在石臼湖上,常有日军的汽艇巡逻,沿湖的岸边还有他们的据点。新四军伤员初到湖上,人生地不熟,尚未完全摸清敌情,船不敢轻易靠岸,也不能随意行驶湖上,只能隐藏在芦苇丛中。唯有天黑时分,才可以驶出芦苇荡,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卫生员也可逐一检查、处理伤口。

 二

 船上的味道很不好闻,伤员们因为无法起身行动,已经多日没有洗澡,有的人伤口已经发炎溃烂。卫生员吴志芳耐心细致地逐一检查着。他时而为伤员清洗伤口,时而换纱布包扎。他的药品、器械非常简易、落后。药棉、纱布是将棉衣棉被拆开,扒出棉胎、被里,再用大锅蒸煮而成的;镊子是用竹片削薄烘弯的。

 一个肤色白净的小战士靠在船舷上,他是一位从常州来的知识青年,参加新四军不久,就在这次反顽战斗中右手臂中了子弹,负了重伤,伤势发展日益严重,整个手臂脓肿,无法伸展。

 吴志芳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胳膊,伤情不容乐观,他对身旁的另一位卫生员苗清说:“再这样下去,就要截肢了。要是有消炎的药就好了……”

 听说要截肢,小战士突然低声痛哭起来:“吴医生,千万不要截肢。我还年轻,刚参加革命就要失去一只手臂,叫我以后怎么再上前线杀敌呀!”

 吴志芳说:“我们会想办法保住你的胳膊的。明天,我就去岸上买药!”

 “还是我去吧!”苗清在一旁说道,“伤员们需要你治疗,还是我上岸买药好一些。”

 “吴医生,把我的葡萄糖停了吧。给这位同志注射吧!”一名躺在船板上的战士央求道。战士姓廖,他被五发子弹击穿背肋骨,手术后还有一块弹片嵌在肺部,无法取出。由于伤势严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靠注射葡萄糖维持生命。

 吴志芳俯身上前,帮小廖盖好身上的毯子,他亲切地说:“葡萄糖是补充能量的,你用合适。而他需要的是消炎药,你还是好好躺着养伤吧!”

 “别的同志也需要,我快好了,你给他们用也行。”小廖的语气很微弱。

 吴志芳的心里荡起一阵温暖,他时常为伤员们这种舍己为人的思想所感动。

 “我知道了。”他一边给小廖量体温一边安慰他说,“我会给他们用的,你好好休息吧!”

 夜幕降临,石臼湖上一片静谧。三只船在茫茫夜色中又各自划向白天栖息的芦苇荡。

 一人多高的芦苇阻挡了四面来风,况且已是初夏,自是闷热难当。芦苇丛中,晚上的飞虫特别多,叮咬得大家无法安宁,大家只好用篷布把船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飞虫少了,可里面却闷得人喘不过气来。因为人多,里面充满了难闻的臭味。有人就露个小缝,或者过些时敞开篷布,然后又盖起来,以此来防止气闷和飞虫的叮咬。

 吴志芳独自一人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多少天来,他都一直不敢睡觉,他生怕伤员们夜里有突发情况,他来不及处理。他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日子没痛痛快快地洗过澡了,他自己也闻到了身上的异味。

 讨厌的蚊虫飞来飞去,驱也驱不散,咬在吴志芳裸露在外的脸和胳膊上,奇痒无比。黑暗中,他能感到有蚊子飞落在皮肤上,他轻轻抬手,“啪”的一声,掌下黏糊糊的一团。

 舱外拍打蚊子的声音引起了通讯员的注意,他从船舱里钻出,对吴志芳喊道:“吴医生,外面蚊子多,还是进舱吧。”

 吴志芳“嗯”的一声答应了。他钻进船舱,在舱门口摸索了一块空处坐了下来。他和衣靠在舱板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三

 白天的石臼湖上很不安全,日军的汽艇常常在湖上不间断地巡逻,伤员们只能随船成天隐蔽在芦苇荡中。虽然大部队临走时留下了一部分米,但是不能生火煮饭,因为升入空中的青白色炊烟会让巡逻的日军发现,暴露自己的藏身地。

 开始两天,大家没有吃东西。“人是铁,饭是钢”,战士们伤饿交加,眼窝也渐渐地凹陷下去。

 通讯员看不下去了,他带头抓起一把生米,丢进嘴里嚼了起来。边嚼边对伤员们示范说:“你们像我这样,将米嚼碎了吞下,也能抵饱。要嫌干,喝口湖水也行。”

 就这样,战士们嚼生米、喝湖水成了家常便饭。

 老嚼生米哪儿有什么营养,通讯员又动起了脑筋。他找来一根缝衣针,把它弯成了鱼钩,渔船上有现成的渔民织补渔网的线,他又找来一根船主晾衣用的竹竿,钩、线、竿凑全立马组成了一副鱼竿。通讯员想钓鱼给伤员们加强营养,可又找不到鱼饵蚯蚓。有个伤员倒是很内行,他说苍蝇、蚱蜢等都可以作鱼饵。

 通讯员一听,立马开窍。芦苇丛中蚱蜢、苍蝇等飞虫倒是很多。动不动就飞落在船上或伤员们的身上,大家很容易捉到。

 这天,饥饿的通讯员斜靠在船舷上,用鱼钩穿上一只蚱蜢扔进水中,满怀信心地钓起鱼来,不一会儿,芦苇秆制成的浮标动了几下,突然,猛地被拖沉入水中。

 “咬钩了,咬钩了。”一旁在观看的伤员迫不及待。

 通讯员立即提竹竿,顿时感觉沉甸甸的。他的心头一阵狂喜,抬手拎竿,一条一尺长的翘嘴白被他拎上了船甲板。活蹦乱跳的白鱼给船上养伤的战士们枯燥的日子带来了一丝乐趣,许多伤员欢呼雀跃起来,有人喊着:“大鱼!大鱼!”有人喊着:“乖乖,好大一条翘嘴白。”

 通讯员喜滋滋地招呼来吴志芳。吴志芳一看这么大一条白鱼,高兴地说:“这鱼有营养。”他连忙拿刀刮去鱼鳞,剖开肚皮,摘除内脏。最后,他将鱼切割成一块块去骨、去刺的鱼肉,在水里漂洗干净。他把鱼肉分送给伤员,要他们吃下去。

 望着白嫩浮着血丝的鱼肉,伤员们都傻了眼——谁也没吃过生的鱼肉。可眼下这条件又不能生火烹饪,只能将就着生吃了。

 一名伤员自告奋勇,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不曾想腥味难耐,他皱眉闭眼,一脸的痛苦,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硬着头皮,胡乱地咬了两下,吞进肚中,却连咽下肚的生米也吐出来了。

 正在这时,有一名伤员找到吃生鱼的窍门,他告诉大家,要先张大嘴巴,一只手捏紧鼻孔,然后塞鱼肉入嘴,猛嚼一阵,再眼睛一闭,喉咙一鼓,鱼肉就咽下去了。

 伤员们如法炮制,果然,腥味顿减,一条翘嘴白的鱼肉,很快被吃得精光。

 此后,钓鱼成了通讯员的一项主要工作,吃生鱼时,船上总是时不时地响起伤员们相互打趣的玩笑声。

 白天,最忙的当属卫生员了,吴志芳和苗清二人不仅要为五十多名伤员们诊治,还要浣洗纱布。

 当石臼湖上起大雾能见度差,而且日军的巡逻艇开得很远,听不到马达声时,卫生员们会迅速架起锅,将清洗干净的伤员们用过的纱布、衣物等放到锅上蒸煮消毒。而蒸煮的过程总是匆匆忙忙,非常短暂,生怕烟大了引起日军的注意。太阳很好的时候,三只渔船上挂满了需要晾晒的伤员们换下的纱布。

 初夏,湖上的气候变化多端,恶劣的气候总是会来考验新四军伤员们。一天夜里,狂风骤雨袭来,湖里波涛汹涌,船在风浪里颠簸摇晃,风猛烈地撕扯着船篷。忽然,篷布被撕裂了,无情的风雨向舱里猛扑过来。全船人员紧急动员,投入了紧张的战斗。伤员们在黑暗中摸索,有的用力拉篷布,有的向外舀水,有的堵漏洞。大家在风雨中团结战斗,直到东方微明,风雨才停。这时,衣服、绷带早已湿透。等到雨过天晴,太阳出来,大家又忙着晾晒衣物。

 在困难的条件下,伤员们团结一心,艰苦奋斗,依靠牺牲精神,一起渡过难关。卫生员不知疲倦地为伤员们换药、包扎伤口、换洗血衣,无微不至地照顾伤员。有时晚上湖面上冷,卫生员吴志芳还亲自用身子温暖被窝,让重伤员暖和地入睡。

 四

 天苍苍,水茫茫

 石臼湖上是家乡

 野鸭满天飞哟

 鱼帆列成行

 ……

 划哟划哟!划哟划哟!

 水里有自由哟

 水里有幸福啊

 我们战斗在湖上

 我们歌唱在湖上

 ……

 每当黄昏时分,在烟波浩渺的石臼湖上,便响起新四军伤员们的歌声——《石臼渔歌》,这首歌是新四军第一师巡视团团员孙海云1943年3月,在溧水石臼湖边创作,经涂克同志谱曲后,在部队和地方广泛流传的一首歌曲。

 湖上的养伤生活是单调而枯燥的,一首《石臼渔歌》不知被伤员们唱了多少遍,这首歌给了他们鼓舞,给了他们力量,给了他们信心!

 船上成立了临时党支部,由四十六团受伤的邱连长担任书记,邱连长是所有伤员中职务最高的,让他当书记,得到大家一致公认。船上一些重大事情决策都由临时党支部开会决定。

 一天傍晚,伤员们的歌声刚刚停息下来。突然,芦苇丛中几声“嘎、嘎”的鸣叫,打破了寂静。

 大家警觉地聆听,一个战士惊喜地喊道:“是鸭子叫声,是野鸭!”

 有人寻声找去,果然发现一只鸭子被卡在芦苇中,一边挣扎,一边惊叫着。

 野鸭可是大补,通讯员划着小船,捉住了那只野鸭。

 “听说野鸭肉可好吃了,先让我看一下野鸭长啥样?”一名伤员抢先道。

 伤势渐愈的几个战友也都争先恐后地跑过来看,要看个稀奇。

 “这哪是野鸭,分明是只家鸭嘛!”有人忽然说道,“你们看看,它屁股上还涂有红色标记呢!而且野鸭也没这么大。”

 众人再仔细一看,屁股上果然有红色,的确是只家鸭。

 “这一定是岸边老百姓养的鸭,跑丢了。这鸭子不能吃,一定要还给老百姓。”伤员们纷纷议论道,“赶紧设法给人家送回去。”

 最后,大家决定由通讯员到湖中最近的一个岛上寻找鸭主人。

 上岸后,一连问了好几家,才打听到是岛上一户人家丢失的鸭子,主人已经找了好几天了。

 当鸭子送还到他家时,主人又惊又喜,连声感谢说:“太感谢你们了,鸭子跑了好几天了,我还以为它被人家逮吃了哩!”

 “我们新四军有纪律,不能吃拿老百姓的东西。”通讯员说。

 失主激动地说:“新四军还在横山山南呀,这下可好了,有你们新四军在,我们老百姓的生活就有盼头了。你们不知道,鬼子和伪军散布谣言说你们新四军被打跑了,原来你们新四军在湖上。你们在,我们就有主心骨,更不怕鬼子了。”

 “以后,百姓们有需要我们新四军的地方,尽管送个信就是了。”小李说。

 “行,我姓王,你们喊我王叔就是了。去年冬天,我还用船护送过一位领导到花溪港。”王叔说。

 新四军主动送还失踪鸭子的事很快在岛上传开,百姓们为新四军有这样好的群众纪律深受感动。他们知道,新四军是抗日的部队,是人们的子弟兵。听说有伤员在湖上养伤,有些渔民主动划着小船,给伤员们送去鱼虾以及咸鸭蛋、腌鱼。有个老中医还托人捎来了金银花、板蓝根、鱼腥草等消炎用的中草药,卫生员苗清也放心大胆地去找老中医买过几次市场上严控的紧缺药。

 5月下旬,正是江南农忙季节,石臼湖圩区的麦子开始成熟,成熟的麦子怕雨浸泡也怕鬼子来抢,必须及时抢收回家。

 为了抢时间,党支部开会决定派人上岸帮忙抢收。船上的许多伤员们还没完全康复,就不顾伤痛上岸帮老百姓们收割麦子。在金黄的麦田里,伤员们有的刈、有的打,还有的把麦粒和麦秆往老百姓家里送。而重伤员们则在湖面的船上站岗放哨,以防鬼子来抢粮。

 天黑时分,参加农忙的伤员们才回到湖上自己的“家”——渔船里。大伙儿接连苦干了几天,也不肯吃老百姓的一顿饭。

 “这样的好部队,从来都没见过!”群众纷纷赞叹。

 军民鱼水情,为了让新四军们安心养伤,渔民们总是将船划到离芦苇荡很远的地方,他们一边打鱼,一边放哨,与别处渔民交流时也刻意打听鬼子的情况。有外出的村民,也会帮忙打听新四军四十六团的消息。

 五

 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船上的伤员们身体恢复得都挺好,个个都能到甲板上站立行走了。

 一天傍晚,湖阳岛的王叔划着小船送来一个人,说此人要找新四军。

 临时党支部书记邱连长走出船舱,他仔细地看了看来者,虽然对方换上了百姓衣裳,但他还是认了出来。

 邱连长上前,一把紧紧地拥抱住了来者,激动地说:“小徐,是你呀!你终于来了。团部没有把我们忘记!”

 小徐是团部通信班的通信员。“邱连长,这是丁政委给你们的信。”他掏出一封信交给邱连长说,“他希望你们一周内归队。”

 邱连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把丁政委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对小徐说:“我们安排一下,保证一周内归队。”

 他拉着小徐的手,寻了一块空处坐下,一个劲地问起了分别后大部队的情况。

 团部派人来接伤员归队的消息很快传遍三条船。这一夜,船上所有人都特别兴奋,迟迟不肯入睡。

 第二天下午,上洪蓝埠买粮的卫生员苗清回来报告了一个情况:洪蓝的日伪军抢了许多粮食,都堆在镇上一座仓库里。这座仓库离日军据点有好几里路,全由伪军看守,每班有两个哨兵。

 苗清的汇报让邱连长很感兴趣,因为昨夜小徐告诉他,大部队现在很缺粮食。于是,他立即召开了党支部会议。会上,他谈到了大部队目前缺粮的情况,也谈到了他的洪蓝埠抢粮设想,党员们纷纷举手赞同。

 晚上,邱连长组织了二十几名伤愈的新四军战士,外加上请王叔组织的十多名挑着稻箩的村民,大家在夜色的掩护下,划着船来到石臼湖北岸,又沿着天生桥河到达了洪蓝埠。

 看守粮仓的两个伪军哈欠连天,筋疲力尽地在仓门口来回晃荡着。两名身手矫健的新四军战士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他们的背后,突然一跃而起,干净利落地干掉了他们。

 邱连长跑上前去,用随身带来的铁钳铰开了粮仓大门,挑粮的村民们一拥而入,麻利地将粮食扒进稻箩,挑起来就走。

 换岗的伪军发现有人抢粮,立即鸣枪报警,正睡在营房里的敌人紧急出动追击,遭到了负责掩护的新四军的猛烈伏击。敌人搞不清来抢粮的是地方游击队还是新四军主力部队,只得丢下几具尸体,狼狈地撤兵回营。

 三天后,这支在石臼湖上生活了一个多月的特殊部队,终于回归了新四军四十六团,仿佛一个离家多日的孩子,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责任编辑:曹蔚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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